非正規就業

11月 24, 2024

文/郭立昌

某家美商公司高層在1985年對我說：「台灣的國民所得已經高達『三千美元』，已經沒有投資的價值了！」我回應道：「三萬美元都有投資的價值！」他們竟然真的開始撤資關廠離開台灣。那些被這家公司資遣的人員全部是「正規就業者」—享有勞保和各種福利；有人找了半年都找不到新工作，來吐露惶恐的心聲，說：「再找不到工作，就要去開計程車了！」若是自僱的計程車司機就是屬於「非正規就業」的範疇。

正規就業者享有各種福利

想不到，1986年的一則「計程車司機被搶」新聞報導，促使悲天憫人且不自量力的小女子—丁玲虹從廚房走出來說：「我要創業以解決失業。」她很快創造了100個工作機會，卻發現要解決結構性社會問題需要「創新產業」；不久，她真的繪製出一張示意圖：

發明非現金交易的電子商店系統

強調這是解決社會問題的藥方，還說這個稱為「電子商店系統」的交易工具叫「傳智晶片卡」—可以讓計程車裡面沒有錢，但司機仍能賺到錢的「非現金」(Cashless)交易系統。她遍訪了各大發卡機構(包括VISA)及科研機構，沒有人能幫她；最後，把她的想法直接塞給我，她只需拿一條皮鞭在旁邊就有源源不絕的新東西出來。

丁玲虹向VISA說明她的發明

轉眼11年過去，她興匆匆地帶著我憑空帶到世間之物，搭商務艙飛到溫哥華參加APEC 1997；每個經濟體的代表都對她的社會問題解決方案投以高度的關注，她也老實不客氣地把過去的世代定義為「接觸式」(contact)，她型塑的未來為「非接觸世代」(Contactless Era)，各經濟體專家無不點頭稱是。

所謂的「非接觸世代」是由一個小小的「傳智晶片」(TranSmart Chip)引爆，傳智晶片即「非接觸型半導體」，加上由「動力晶片模組」 (Power Chip Module)組成對應的配偶組—「射頻轉換器」(RF Transmitter)，真的衍生出許多新興的高科技產業，主要展現在ICT、IoT、AI、V2X、非現金支付、電動車、可穿戴設備、衛星通訊與無人機等9大領域。它們目前在技術、服務和設備所貢獻的產值如下：

1. 資通訊科技(ICT)相關產品，市場規模已經達到5千億美元。

2. 人工智慧(AI) 相關產品，市場規模已達500億美元。

3. 物聯網(IoT)相關產品，市場規模已經達到4,740億美元。

4. 車連網(V2X)相關產品，市場規模達到60億美元。

5. 非現金支付相關產品，市場規模達到1,490億美元。

6. 電動車(EV)相關產品，市場規模已達2,600億美元。

7. 可穿戴設備相關產品，市場規模約840億美元。

8. 衛星通訊相關產品，場規模約310億美元。

9. 無人機相關產品，市場規模約300億美元。

以上合計為1.58兆美元，若以國民所得3萬美元計算，創造的「正規就業」工作機會超過「5千萬個」；以上9大領域預計10年間將達到5.9兆美元的產值，若以5萬美元的國民所得計算，創造的工作機會超過1億個。

甫於上週末閉幕的秘魯APEC領袖會議，大會指出全球33億就業人口中有20億「非正規就業者」，比例高達61%；他們提出促進正規經濟和全球經濟轉型的《利馬路徑圖》(the Lima Roadmap)，其中包括旨在確保獲得公共、金融和數位服務等要素，以改善區域經濟體之包容性和永續經濟成長的前景，並期待其從2025年開始進一步實施。

舉台北市為例，1998年台北市的總人口數大約是 260萬人，就業人口數120萬人，其中「非正規就業」(或稱臨時、非全職、契約工等)比例大約為 30%-35%。我們於1999年5月24日到台北市政府提案《電子商務配套輔導措施—就業育成計畫》時，勞工局長鄭村棋說：「本市失業率約3.2%，二度就業婦女幾乎找不到工作。」所以，我們建議他們儘快發行非接觸式「傳智卡」，先使用於台北捷運，再擴張至其它領域。

丁玲虹在台北市政府提案鼓勵他們使用傳智卡

傳智卡後來被冠以悠遊卡等名目應用於市，台灣在「半導體產業」方面領先全球—不僅接觸式的矽基產品，還有非接觸式的砷基產品，雙軌前進帶動百業發展。2023年，台北市的總人口約為 259萬人，就業人口大約為 125萬人，非正規就業人口比例大約為35%-40%。與1998年相比，似乎20多年來的就業市場呈現出相對比其他經濟體穩定的狀態。

根據最近在秘魯APEC（亞太經合會，Asia-Pacific Economic Cooperation）會議上公布的數字，全球33億就業人口中有約「20億人是非正規就業者」，這些人包括自由職業者、臨時工、契約工、零工經濟(Gig Economy)從業者等。為了解決這一問題，APEC提出了《利馬路徑圖》，旨在促進正規經濟發展並支持全球經濟轉型，尤其是在數位化和全球化的背景下，幫助那些處於非正規就業狀況中的勞工。

為在2040年達到《利馬路徑圖》的目標，台灣的「教育制度和觀念」值得APEC乃至於WTO(世貿組織)會員師法。台灣的「高工教育」是一個相當值得推廣的制度，根據多年培訓的經驗，一個人從「13歲到19歲」是學習的最佳時段，這段期間若能習得一技之長，將會畢生難忘，也終生受用。

我們這群1950年代前段班生的人，生逢其時，有不少人都是小學畢業後即進入就業市場，工作穩定或三年出師後，都會放棄享樂，選擇到夜校進修，主要選擇技職體系一路直上大專，甚至於讀到碩士博士學位—不但「有紮實的工藝底蘊」，又「有理論基礎」，為創造台灣經濟奇蹟貢獻不少汗馬功勞。

《利馬路線圖》提出了多個關鍵要素，強調「經濟結構轉型」，主要要素包括：

1. 確保公共服務的普及性：這包括教育、醫療、社會安全等，讓非正規就業者也能夠獲得基本的生活保障。

2. 促進金融服務的普及：推動普惠金融，使非正規就業者能夠更容易地獲得金融服務，如貸款、保險和儲蓄服務。

3. 推動數位化經濟的可及性：鼓勵各國推動數位基礎設施建設，提供數位技能的培訓，讓更多的勞動者能夠進入新科技經濟市場。

4. 促進勞動市場的正規化：支持創建更多正規和長期的工作機會，並且通過提供激勵措施，使企業願意轉向正規化的用工模式。

5. 改善工作環境和勞動條件：強化對企業的監管，確保他們不會過度依賴非正規勞動力來壓低成本，而是注重提升勞動條件和待遇。

其中居然提到強化「金融科技」（Fintech）的應用，幫助非正規勞動者進行「電子支付」、資金管理和投資，以提高非正規就業者的財務穩定性；數位支付和電子錢包：例如PayPal、Venmo、WeChat Pay等，這些工具可以促進全球範圍內的交易和支付，幫助非正規就業者更便捷地管理收入。

不過，以前在新加坡開會時，美國代表提起：「美國沒有銀行帳戶者即高達500萬人。」表示，這些沒有銀行帳戶者原本都有美滿的家，都是安份守己的上班族，他們都是因為「結構性因素」而失業，失去工作權後也失去了財產權。僅只想解決這個弱勢族群的困境，就可能面臨極大的挑戰。

《利馬路線圖》旨在通過創新工具和政策，以促進正規經濟發展和全球經濟轉型，特別是對於「非正規就業者」的支援。這些工具包括數位平台、金融科技、社會安全改革等，將有助於提升勞動者的生活條件，推動勞動市場的穩定化，並促進全球經濟的可持續發展。總之，我們以前的老調—解決失業、結構性問題已經成為區域經濟乃至於全球經濟關注的重點。

事實上，我們應澳洲政府邀請在APEC 2003提案的「全球通路-TES」就已經包括以上全部的工具，會造成非正規就業比例節節高，主要的因素還是在於「貪腐」；今年領袖宣言第17條，領袖們特別指出「反貪腐」的重要性：我們意識到貪腐對經濟成長和發展的不利影響，我們致力於預防和打擊貪腐，不為貪腐犯罪分子及其非法資產提供庇護，我們歡迎大家致力於這方面的工作。

「全球通路-TES」已經包括全部解決問題的工具

區域經濟的繁榮，不外乎是「人民、企業、政府」合作帶來的創新能力和活力。我們在1990年代為了解決結構性社會問題，而發明創新產業，從接觸式半導體產業中理出一條新路—「非接觸式半導體」，組成新科技經濟系統，就是公私部門合作產生的成果。也在APEC發起國澳洲政府有意尋找最佳實例，以解決中小企業出口商問題時，才能有準備地提案工具型解決方案。可惜，接下來猛烈且持續的貪腐攻擊，讓我們無法管理自己的發明，導致數位落差，「非正規就業者」的數量不斷增加。所以，2025-2040的經濟轉型期間，最重要的仍在消滅貪腐集團、除貪務盡。否則一切等同白講。

作者郭立昌早年創造台灣的精密工業，為APEC領袖會議代表、第三部門專家，倡議「反貪腐(AC)/ 非現金(Cashless)/ 電商(E-Com)/ ICT/ IPR/ IIA-TES/ 微企(MB)…」贏得國際法案。